不知何时,我开始不专注于这城市的全部,而只钟爱它的无边夜色。我不爱阳光笼罩下的城市,是因为白日里的城市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只可觑见冰冷的水泥建筑。纵横交错的柏油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暇驻足,那林立的高楼,俨然遮住了城市的晴天碧日,打造出一座徒有其名的“现代都市”牢笼。唯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专属于城市的妩媚才慢慢绽放,属于城市格调才渐趋清晰。
夜幕下的城,喧闹处,高楼上霓虹闪烁,极尽奢华。静谧处,小巷昏黄的灯光,摇曳着老上海街头正悄悄逝去的年华,蔓延着大上海无奈的哀伤。
城市的夜色繁华喧闹,那无穷无尽的声音是夜上海最澎湃的呐喊。此起彼伏的车鸣声,在这热闹的夜里,消匿了白日的嘈杂,为这多姿的城市另增了一分特色;商店的音响,也在放着或高亢或柔美的乐音;摊贩激情的叫卖,洋溢着和善的气息;家人朋友齐聚烧烤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无限的温情;情人在街道公园里的甜言蜜语,溢出了幸福甜蜜,各色的声音缠绕,交织出夜的气息,并最终汇聚成这夜空的交响。
夜,并不只属于静谧。不是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星罗棋布的夜空,明月高悬的美景才值得人驻足停歇,值得人去享受;也并不是只有虫鸣,蛙叫,萤火虫纷飞的田野才值得去探索……夜确有“更声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的宁静,也有“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的致远;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的朦胧,也有“桨声灯影”里的悠然神秘……但热闹繁华是属于城市夜色独一无二的别样美,它狂热,它激情,它率真;它体现了现代人不同以往的生活姿态,它是现代人精神存在的聚集地。
有人说,在这过于耀眼的夜色下,容易滋生堕落腐败的灵魂,夜是城市罪恶的聚集地。其实,这有些片面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曲解了城市的夜。在这忙忙碌碌的社会,拥挤的世界中,夜能让人卸下一身束缚,以最纯净灵魂面对这个世界的幻变。人们在夜里放声高歌,大声欢笑,尽情挥洒自己的激情与热情……我,尤其喜欢在喧闹的夜色里独自行走,在这种放松的状态下,思考许多白日无暇思考的问题。我,曾久久地挣扎于“人为什么而活着”这个问题,在热闹的夜里,我好似找到了答案——人为什么不活着?生活,有太多值得我们珍惜和享受的事!纵使生活中有诸多阻碍,我们更是应该好好活着,活出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的境界来!
汪曾祺老先生有他的“胡同文化”,老舍先生有他的“吆喝腔调”;而我有我独一无二的“夜色无边”。古今中外的无数文人墨客,哪一个不为那些宁静无华的夜色着迷?如若,让他们瞧见了这专属于21世纪的狂妄夜景,想必也会为之“震惊”吧!他们会否与我一样喜爱穿梭于熙攘的人群之中,融于这独一无二的都市夜景里呢?急切地,我想对世人说,这片夜色无边,就是我向你倾诉的梦。
(作者系临床医学专业2011级学生 邓咏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