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感觉家是自己最大的束缚,紧紧地拷住一切由不得我喘息,即使我的家人们都在尽力筑起一个温暖的,只属于我的堡垒。于是,大学了,我像只注定迁徙的候鸟怀着无比亢奋的心情,提着一只行李箱奔向了这里。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的美好大学生活最初自己过得并不快乐,想家,不断地想家直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坚强是如此的单薄,只消一侧身眼泪便会无休止地掉,无比包容的枕头吞噬我一切的懦弱和情感,蒸发只留下斑斑发黄的痕迹。
我跌进一种消耗的状态圈里,放任自己像刚刚学习走路的孩子一样,带着无比艰难的认知努力打理自己的生活,以及铺天盖地的杂乱思绪,慢慢学习如何融入集体的生活,竭力收起一切的锋芒和伤人的锐气,平和地和她们相处,慢慢打破陌生和猜忌直至和睦融洽。
高中的教室拓宽变成了壮观的阶梯教室,老师成了学术渊博的副教授,教授,运用的是最高科技的教学工具。一百多号人坐在一起,不同的面孔或亲切或淡然或活泼可爱,只是再找不到那些熟悉的笑容,不是不难过,我也会感到低落想把头埋进土里,不是不想逃避,只是不能当鸵鸟,所以一次次又对着镜子打气加油,明白周围的环境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安就改变,伸出双手擦干面前那扇模糊的玻璃才能看得清,深呼吸,隐忍着去适应大教室,更大的集体,友善地对每一张陌生的面孔微笑。
不再彷徨,好好利用从未有过的自由时间,泡图书馆,自习室,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浪费一分一秒,积极地把生活过得有意义。我是不能消停也是不容虚度的,无论是拿最简单的来讲还是最复杂的来分析,呼吸大学的新鲜空气肯定比躲在某个角落独自舔着伤口,自怨自艾要快乐得多。不断地问自己当初离开家绝不回头的勇气被哪个女巫藏在了玻璃瓶里,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将它解救出来,我不能让家人担心,也必须给未来的自己一个交代。有些问题既然已经出现,积极面对或者转身离开都由我决定,不愿当逃兵,不甘心被装在精致的容器里沉淀成一杯越来遇冷的咖啡,我要像某支不知名的歌里所唱的那样,“别人看我喝着最低劣的烧酒,我却在风中行走。”
大学虽有那么多奇怪的不寻常的关卡,充斥着陌生的交际和联系,但是那又何妨?所有的不服输都来做我的后盾,我可以去参加一次比赛,提升自己的力量和面对观众的勇气,驾驭现场和自己的羞涩,我也可以参加感兴趣的社团,在里面积极出谋划策,和有经验的前辈们谈天说地,我甚至还可以当个归隐的人士,把自己藏在人海里,为大家精彩的表演真诚地鼓掌,为大家的能力和优秀的气质竖起大拇指。对,就是在这里,在大学里,丢开悲伤,去掉尴尬,我像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可以以任意的方式恣意地生长,呼吸氧气,呼出坏心情,静静地散发着自然的芬芳。
(作者系临床专业2010级学生)